一溜烟儿的车子几乎是立即就驶离,摇摇晃晃的泥泞路上,江光光的眉头皱了起来。她的背上血淋淋的一片,触目惊心。车内安静得让人窒息,两位医生戴上了手套,迅速的给她打上麻醉处理着伤口。
程容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车子驶上了大路就停了下来,有脚步声靠近,阿南那张同样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窗前,低低儿的说:“二爷,并没有人跟上来。”
程容简淡淡的嗯了一声,看了江光光一眼,说:“将朱医生请到别墅。”
阿南恭恭敬敬的应了句是,退了下去。车子很快就驶动,程容简眸色沉沉的看着江光光那血肉模糊的背,许久之后闭上了眼睛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车子一路疾驰着,到别墅的时候别墅里已是灯火通明。朱医生早候在门口,见着程容简刚想恭恭敬敬的叫二爷,程容简就伸手制止了他,冷冷的吩咐:“看看会不会留疤。用最好的药。”
朱医生立即应了句是,上前查看昏迷过去的江光光。江光光的额头滚烫得厉害,伤口也只是经过简单的处理,他立即就吩咐人准备药箱。
别墅里的脚步声一时混乱了起来,楼下的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朱医生低低的吩咐声,程容简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坐着,久久的没有动。
阿南从带着一身的寒风从门口走了进来,在离程容简还有几米远时就停了下来,说:“二爷,陆孜柇这时候应该也要察觉了。”
“那又怎样?”程容简的语气淡得很。顿了一下,他的眼睛眯了起来,“来了更好,我正好好好和他算算账。”
他的眸子里深深沉沉的一片不见底,最后一句已是十足的冰冷。
这次是兵行险招,那批货对陆孜柇来说太重要,如果换做平时,未必那么轻易就能将人救走。等那位回去了,他也该察觉了。
程容简面无表情的,阿南应了声是,也不用程容简再吩咐,出去准备去了。
江光光一直在梦靥中浮沉着,四周黑暗无边,她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,浑身火辣辣的疼痛着。她使劲儿挣扎着,想要挣开这火海,却只是徒劳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那乱挥舞着的手像是抓住了冰块一样冰冰凉的东西,燥热才渐渐的褪去,她慢慢儿的平静了下来。
江光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暗淡的光线,她刚动了动,背上就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。脑子里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来,她还未回过神,遮挡着光线得窗帘就被拉开,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,恭恭敬敬的说:“江小姐您醒了,医生马上就过来。”
她应该是一直在屋子里的。
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江光光有些不适应,缓了那么会儿,看到屋子里是陌生的,她张了张嘴,嘶哑着声音问道:“这是哪儿?”
开了口她才发觉喉咙里干涸得厉害,像是被灼烧过一般,难受得厉害。不等那女佣回答,她又说:“给我一杯水。”
背上有伤,她是趴在床上的。女佣很快就倒了水过来,小心翼翼的试了温度后,才将吸管插了进去,送到江光光的嘴边,这才说:“这是二爷的别墅,您以前住过的地方。这是在一楼。”
难怪是看着陌生,以前她过来,呆得最多得地方,就是客厅和程容简楼上的卧室。其他的房间,她都从未靠近过。
江光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有那么些儿的恍惚,她的一杯水还没喝完,就有医生走了进来。
他伸手摸了摸江光光的额头试了试温度,松了一口似的说:“还好,烧总算退下去了。”
昨晚的伤口是处理好了,但因为穿了太长时间的湿衣服,她整整的烧了一整晚。物理降温打针都没有用,直到天明烧烧才慢慢的退了下去。
顿了一下,那医生又说:“暂时别动,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。伤口用的是最好的药,只会留下浅淡的疤痕,在不感染的情况下。这几天你就好好的躺着,饮食上只能吃点儿清淡的,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能吃。”
他的语气是温和的,现在麻药的作用早就过去,这会儿应该是疼得厉害的,江光光却是一声不吭的,这点儿让他刮目相看。
江光光暗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您,医生叮嘱了一句让她别多想,就下去准备药水输液去了。
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,江光光闭上了眼睛。
很快就有阿姨端了清淡的粥来,江光光要自己吃,她却不肯,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。说是二爷吩咐得,为了不让伤口裂开,她以后尽量少活动。又解释说她才发过烧,肠胃脆弱,得慢慢儿的吃。
江光光没吭声儿,面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,过了会儿才慢吞吞儿的说替我谢谢二爷。
不过是吃了一碗粥而已,江光光的额头上就疼出了密密的汗儿来。吃过东西,医生就拿了药水过来。药水里应该是加了镇痛的成分的,她没多大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她的伤势是重的,背后狰狞的伤口交错,多半都是又细又深的。醒来的时间很短,多数是在昏睡中。
和以往相反,她白天睡得并不安稳,到了晚上倒是要好得多。外面寒风瑟瑟,房间里的温度却是很暖和的。因为背上的伤,她穿的睡衣背上是全剪开了的,捆着绷带,每天都会准时换上一次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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