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身黑色锦袍没了邋里邋遢的糟糕样，长发飘逸不再像平日那样将头发束起多了一分温柔。
他站在那里一如当年潇洒万里的凌轩。
李蜀叹息一声，对于凌轩的变化并不放在心上，而是对他的自以为是感到可惜，“你四年的准备，我四年的防备。你以为我真那么信任你吗？你太自以为是了，皇兄！”
凌轩执拗地抬了抬头，“放他们走。”
“荆傲天不会放。”
未等李蜀接话，端华便质疑：“荆傲天是慕容山庄的人，他怎么做这样的事情！”
李蜀摇摇头，看向凌轩，“你的女人经历了家破人亡，经历了遭人陷害，到如今却原来还是个白痴女人。”
端华明白了，她不自禁地退了一步，难道传说中的四皇子便是……
李蜀立刻冲过去抓住了端华的手，“别乱想，别中了他的离间计。”
“离间计？非要让慕容紫君亲自出来证实才相信吗？”
凌轩恐吓道，“再不走，我杀了你！”他说到做到，当年是他一时大意才让李蜀灭了整个慕容山庄，现今，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。
李蜀根本斗不过凌轩，能遏制凌轩的也只有慕容紫君，可是今天慕容紫君根本不在这里。
况且现在还有一个玄元虎视耽耽。
李蜀正准备下令撤走，玄元果然站了出来，“休想走！”他竟然再一次出手双剑逼向了那个男人。
凌轩将他挡住，“玄元，你最好住手。”
“你弟弟杀了我大哥！”他涨红了的双颊满是愤怒的浊气，“让开，不然我连你一起杀。”
端华当然也不愿意看着玄元去送死，从刚刚的对战里就不能看出他和李蜀的武功谁上睡下，只好也出面阻止，“够了，若不是凌轩，你早死在了李蜀的刀下。”
“凌轩，凌轩，在你的眼里只有凌轩！慕容端华，你究竟有多爱凌轩！”玄元忍不住将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话吼了出来。
“你用报仇两个字将他的名字天天挂在嘴边，可是我却从未见你对他下过手。你究竟是恨他灭了你全家，还是恨他的一走了之？”
这些疑惑已经困扰了玄元很久，从他开始认识到慕容端华对凌轩有的不仅仅是恨意开始！
凌轩面露尴尬，但还是阻止玄元再说下去，“我不是凶手，端华自然不会对我下手。”
“理由，借口都在你们嘴里，我还能说什么！你们阻止不了我杀了李蜀！”他转过头，却发现李蜀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玄元越来越愤怒，“慕容端华！”他将所有的怒意转嫁到凌轩和慕容的身上。
端华吼道：“玄元，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再跟谁说话！”她是上尊，她可以用上尊的身份与之对抗。
这也是最后能让玄元冷静下来的办法。
玄元似乎没有想到慕容端华竟然用上尊的身份来压制他，他这才意识到，从他成为她的护法开始，他便失去了与凌轩在感情上对立的资格。
他以什么样的心情成为她的护法，她又何曾想过？他用什么方法努力接近她的心境，她又可曾在意过？
没有。
可是面对身份来遏制自己的端华，玄元却只是冷冷道，“我玄元今日退出紫斗门，不再是紫斗门人，还望上尊保重！”
一句话，就能将他们多年的师兄妹之情，多年的同门之情干干脆脆抛的干净。
端华生气，可她却再也说不出话。
她很想挽留，，可她觉得那是他自己的选择，没有必要去逼迫别人做出不喜欢的选择。
所以她选择了沉默。
凌轩自然知道端华的个性，更是明白现在的端华就是个木头。
所以他代替端华想要挽留玄元，“端华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，你知不知道李蜀的武功多厉害？”
可他也许忘了，玄元最不想听到他说话，最不喜欢看见他站在慕容端华的身边，“是吗？你是想说，你自己的武功更是绝顶？”
在人愤怒的时候，所有的话都是与他作对。
凌轩无话可说。
而画风和小莲则一直沉默不语。
整个城门口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，更是安静了。
气氛越来越淡，却也越来越微妙，直到端华开口，“你走吧。”本还可挽回的局面，再也无法回头。
众人都是惊讶地看了端华，再是有些期许地看着玄元。
玄元俯下身子，背起自己刚刚死去的哥哥，毫无留念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。
夕阳下，他的影子被拉长了许多，满地的尘土似细细飞扬，竟有一种生死寂寥之感。
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身影，端华才口吐鲜血倒在了凌轩的怀内。
画风赶紧上去，端华已经昏迷。
小莲建议不要再等，越等越是没有定数，于是凌轩扶着昏迷不醒的端华上了马车。
凌轩在外赶车，画风和小莲两个人一起在车内照顾端华。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要讲，安安静静赶了一天。
晚上稍有些风怕是会飘雨，又是山路，三个人决定还是等明早在赶路。便随意在山里扎了堆柴烧火取暖。
凌轩打了几只野鸡，烤了之后便分着吃，小莲和画风最近倒是亲近不少，两个人的矛盾好似解开了。
本着八卦人生的态度，凌轩不紧不慢地逗乐两人，“你们两个不吵了？”
画风立刻冷下脸来，“咳，我身体不好，没劲吵。”
小莲则啥也不说，一个劲地在那边笑。
凌轩也是被小莲的笑感染了，便道，“我认识你之后，还没见你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过。”
小莲撇了撇嘴，“我以前经常笑的，是你没看见。”
凌轩还想逗他们，却被画风拦了下来，“我倒是挺好奇凌大哥你的身世的。”
“我？”
画风小莲同时点了点头。
凌轩正要搪塞，便听到身后也有声音，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三个人立刻转身，端华早已站在那里，毫无声息，脸色苍白。
凌轩立刻站起来，将她抱在怀里慢慢坐了下来，小莲立刻酸溜溜道，“哎哟，瞧瞧，这冷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
画风倒也配合，“就是！”
端华无视他们的挑衅，只是看着凌轩问道，“告诉我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为何她是慕容山庄的人，到最后，那些所谓的阴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当年灭了天剑山庄的究竟是不是李蜀，那个所谓的四皇子是不是荆傲天，还是说更有背后可怕的力量计划了这一切。
看着她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的小脸，凌轩知道，他再也无法隐瞒当年的种种恩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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