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马仙?
晏晚愣了一刻,下意识地重复道:“出……什么?”
沈落如将那珐琅扣放在鼻间轻嗅,愈发肯定地啧了一声,沉着道:“是个出马弟子……黄皮子仙。”
“出马?”晏晚皱眉道:“这是哪路?”
“等等。”沈落如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,依旧闭着眼感受着相关的气息,沉静了半晌突然睁了眼,露出恍然有所悟的表情:“当年病痛多难的那小子,原来现在改名换姓了啊。”
她噙了笑把晏晚带去了自己的书房,又要了一碟芝麻酥,放松地娓娓道来。
十年前,京城里一个小户人家的孩子突然高热不退,还四肢抽搐,愣是求神问药四处寻郎中都治不好。
那时的沈落如刚嫁到沈家,还是私下为那孩子看了病症,却也束手无策。
他的命脉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烟一般,愣是让人看不太清楚。
今日她顺着那滴蜡上浸出来的气味一丝一缕的追溯回去,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。
只不过如今的味道臊了许多,一闻便从灵识里能探到。
“照你这么说,他并不是道家的。”晏晚揉了揉眉心,不解道:“可是有谁的本事能灵验如此?”
就是自己这通鬼神的好友,也做不到即刻看破一切啊。
“黄皮子仙啊。”沈落如失笑道:“就是那黄鼠狼得了道,修了仙后在凡间寻些弟子,用自己的法子多谋些功德。”
“黄鼠狼?这种动物都能成仙?”晏晚不可思议道:“那这阮泛当初疾病缠身,就是这玩意儿害的?”
“不,当然不。当初这孩子没通灵,所以被折磨着难受,”沈落如解释道:“但倘若他为这黄皮子仙供了堂口,任由其附体使唤,就会比常人过得更顺风顺水些。”
“可是怎么会有功德呢?明明他是借着神通去谋利生权啊?”
“功德这概念宽泛的很,多捐些香火不也是功德么?”沈落如失笑道:“再说了,坏事被巧立名目的那么一说,也能当成好事悉数传出去,不是么?”
晏晚听她说了一刻,心里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。
本身陶仲文跟这所谓的黄皮子仙估计没有多少瓜葛,也未必会比这软饭郎灵通到哪儿去。
之所以这两个人结为师徒,在宫中敛财布道,还害的那几个小皇子从小见不到他们的爹,归根到底,还是权位二字。
论道行,陶仲文怕是没他徒弟厉害。
但是论地位和靠山,那软饭实在是太有巴结和讨好他‘师父’的必要了。
陶仲文本身是宫中前任天师举荐上去的,恐怕也是个见风使舵、左右逢源的主。
他给阮泛的好处便是面圣的机会,而阮泛便暗中处处帮护于他,师徒二人一路高升,如今都权贵加身。
临走前,沈落如在晏晚的耳侧低语了几声,说的小姑娘脸色一变:“竟能如此?!”
“你大可以试试。”沈落如淡笑道:“不准来找我。”
第二日晏晚又去书房里见皇上的时候,多端了一碗鸡血。
这是公鸡颈间取的热血,赤色里泛黑,光是看一眼都让人有些心里不舒服。
阮泛正坐在皇上旁边,慢条斯理地批着几个宫妃的八字,在晏晚进门的一瞬间便倏地抬起头来,怔怔的看了她一眼,鼻尖也下意识地耸动了两下。
“晏少卿?”朱厚熜扫了她手中的东西一眼,不以为意道:“怎么还端着个东西过来了?”
“臣想给皇上写些祈福消难的符箓,便取了雄鸡血过来。”晏晚微笑着把瓷碗放在一侧的桌上,阮泛的目光也机械地跟着碗看了过去。
“上次宫墙塌方的事情,已经查清楚了。”朱厚熜冷哼一声,略有些不悦地回忆道:“有几个贪财的奴才,偷摸着掏空了几处墙根,把自己那些物什都塞了进去。”
晏晚愣了下,却没有当即反驳。
就算是你说的这样,怎么单单就塌太子所经过的这一堵?
这墙倒得毫无征兆,但绝对不是巧合。
“具体情况还在拷问,定会还你一个公道。”朱厚熜叹了口气,揉了揉额角道:“写些道符也好,转头放到那几个皇子的床下压着,也算是个庇佑。”
阮泛仿佛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,反而一直看着那碗热腾腾的鸡血,鼻尖又神经质的耸动了一下。
晏晚状似无意地把那碗往他身侧推了两寸,从李芳公公那接过了黄纸羊毫,蘸了蘸那热血,抬笔就开始画符。
阮泛的注意力完全都不在那符纸的图纹上,他的眼神开始随着血味儿的发散变得贪婪而又失控,舌尖也开始下意识地舔起唇角。
“阮卿?”朱厚熜看着晏晚鬼画符的样子颇有些有趣,饶有兴致道:“你也给朕写一个?”
“嗯?!嗯……”阮泛如梦初醒的抬起头来,又抽了抽鼻子,不自然地又嗯了第三声,接过李芳公公递的羊毫笔,蘸了蘸那温热的鸡血。
在抬起笔的那一刻,他又开始下意识的两眼放空,径直舔了一口笔尖。
所有人都沉默了几秒钟。
“咳。”阮泛尴尬的回过神来,强行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开始漫不经心地鬼画符。
还真是个黄鼠狼附身啊。晏晚吹干了血迹,心里暗搓搓的鄙视了自己两秒钟。
先前还觉得他有那么点飘然出尘的意思,真是看走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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