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吻的感觉,温软而又让人心里轻颤。
她从未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。
两个人静默地停顿了两秒,像是在等着对方开口确认一样。
张居正闭上眼,轻轻叹了口气。
既然做到如此地步,你到底想要怎样。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:“晚晚。”
晏晚被他一唤,几乎想下意识地退一步,仿佛做错事了一般低下头来,喃喃道:“我……其实都盘算好了……”
盘算什么?
张居正并没有听她解释的心情,他用指尖抚上自己被吻过的嘴角,抬眼看向她:“过来。”
晏晚愣了下,略有些犹豫的往前挪了一小步,两个人挨得更近了些。
还未等她反应过来,他径直牵了她的手,略一用力,便把她拢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原来被喜欢的人抱住,是这样的感觉。
晏晚眸子微瞪,只觉得自己身形一晃,便坐在了他的腿上,两手顺势便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沉水香的草木之气清淡而又撩人,夜色中怀抱的温热仿佛是谁酿的一樽酒,让人有些晕晕乎乎。
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,美人在侧,自己还是和登徒子一样,几乎不愿再想些旁的。
张居正从未抱过这样的温香软玉,偏偏书生又薄面,在她下意识勾住自己脖子的一瞬间,脸上也浮了些薄红。
小葵站在窗棂上,抬头蹭了蹭旁边的豁豁。
心扑通扑通的跳着,脸上觉得害臊,却又不想离开。
晏晚窝在他的怀里,又觉得勾着他的脖子似乎太放浪了些,默默地松了开来,却还是用指尖抚过了他胸前的补子,呐呐道:“其实……我也可以姓王的。”
张居正原本抱着她还有些不知所措,听到这话,反而反应了过来。
她向来心里玲珑,恐怕诸事都早已准备。
难道说,就连终身之事……也?
他忍不住轻笑起来,心中沉甸甸的顾虑放下了两三分,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她的碎发:“嗯?”
真没想到,最初见面时,他明明只比自己高半个头来着。
两个人细水长流的处着,不知不觉居正竟越来越高,如今把自己拥在膝上,竟像抱着只猫儿一般简单。
晏晚虽然心里把想说的话翻来覆去的过了几遍,真到了要坦白的时候,却又臊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怎么说?我决定要嫁你啦,连人家都帮你定好啦?
不行不行……太放肆了些。
她指尖在那锦鸡般的白鹇鸟上勾画了半晌,轻声道:“我先前……入京之前,是以金陵王家外亲的身份,进的那太常寺。”
张居正随她在怀里蹭来蹭去,不自觉地收紧了臂弯,将她抱紧,缓缓道:“即便如此……皇上……”
晏晚抬起头,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悄声道:“昭皇贵妃也是王家的人,她帮我……准备了一条后路。”
“若是日后想要脱了那宫城,尽可以诈死亦或是直接潜逃,她自会为我安排个身份,从此便是实打实的王家人。”
张居正轻抚了抚她额前的落发,轻声道:“你可不许姓王。”
“你以后,可是要同我姓张的。”
晏晚懵了一刻,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。
当年自己学轻功时差点从思过崖上摔下去,心都没有跳的这般厉害。
他是说……他是说……
她抬起眸来,怔怔地看向他。
烛光下,那双温润的眸子犹如墨玉一般,灼灼而又动人。
他又轻声叹了口气,仿佛破戒一般,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
柔软而又微颤的唇瓣如若确认一般,辗转流连,交换着彼此紊乱的气息。
晏晚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,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就连呼吸也融为一体,脸颊的互相碰触都温柔而轻缓。
这……就是喜欢吧。
喜欢到碰一碰他,心就要化掉了。
徐阶再度召集众人相聚的时候,隐隐约约地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。
自家学生虽然与晏姑娘没什么眼神交流,可不管是递东西还是斟茶,两人都默契的不用再多言语几句。
可是,但看晏姑娘那冷淡无波的神情,却又瞧不出几分端倪出来。
他原本猜着这少年少女原本就是相近的年纪,会不会生出几分暧昧,可是这晏少卿简直像是要得道升天的半仙,看着都清净无尘的很。
罢了罢了,少想这些没用的。
他瞅了眼在座的人都齐了没有,又确认了下这蓬莱馆的隔音,才放心的用指节叩了叩桌子,清了清嗓子道:“虽是讨论心学,但你我都明白,如今更因顾及的,是声势愈发煊赫的严党。”
自从那严嵩登上首辅的位置之后,虽然面上还是继续跟皇上做小伏低,但背后愈发肆无忌惮起来。
从前夏言是首辅,严嵩还在他手下听差的时候,便目无法纪的很,别说卖官鬻爵,朝廷上下都是安插满了他的眼线。
如今他大权在握,恐怕势力会更稳健一步。
人都是贪的,这京城的金银几乎过半都进了他的口袋,下一步……
“可严党现在几乎滴水不漏,就算想要下手,也没有切入的点,”蓝道行依旧穿着那身灰蓝道袍,神色凝重道:“但凡想要参上一本的,还没等折子递到圣上手里,头都没了。”
“圣上还看折子?”徐阶无奈的低语道:“如今皇上做什么都是看心情,折子都摊在内阁,几乎和他没什么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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