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是微服而来,窦禹宸就如一淡雅书生,邢风身姿矫健的充不了书童,权且就当弟弟吧。
“殿、殿……大哥……”一路上邢风老是记不住改口,“咱不急了吗?再有十里地就到了。”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窦禹宸跳下车,伸个懒腰信步而走。
邢风马上拿水囊上前:“大、大哥喝口水吧。”
窦禹宸示意一下,没拿。
邢风顺着他的眼光望去。
前面不远柳树下一个姑娘赶着一辆牛车,桶翻了,里面的鱼掉出来活蹦乱跳的。
窦禹宸饶有兴趣地看着。
邢风看他一眼轻声道:“要不要我去帮个忙?”
窦禹宸没说去也没说不去,邢风不作声了。
邢风不是第一次跟着太子殿下出门办差,了解这个太子殿下。
那姑娘叫嚷着“你可别死啊你可别死啊”一条条地去捡地上的鱼放回木桶里,兴许是刚才不小心脚给崴了,一瘸一瘸地去捡鱼。鱼捡好了之后想来是要把桶搬上牛车,可她一个人怎么都没法把一个装满了水和鱼的木桶搬上去。
她似乎往这边望了一眼,但没有发出请求。
窦禹宸信步过去:“把水倒掉不就可以把桶搬上去了吗?”
姑娘看他一眼道:“我要的是活鱼而不是死鱼。”
窦禹宸:“死活不都是盘中餐吗?”
姑娘笑道:“公子不知道了吧?活鱼新鲜。”
窦禹宸:“都是杀死何来新鲜?”
姑娘摇头:“不一样不一样,在这儿死的鱼拿回去后腥味大,活着回去再杀腥味就没那么大,鲜味足。”
窦禹宸还是没有出手帮忙:“你是开酒家的?”
姑娘点头:“是啊,也不是,酒家是我师父开的,我是学徒。我师父的手艺在这里方圆十里乃至整个县都是一绝,公子若有机会到平山镇,可得来我们蓝月阁尝尝这鱼。”
窦禹宸看着她:“在下正要前往平山镇。”
姑娘笑容灿烂:“那公子可得来我们蓝月阁尝尝。”
窦禹宸:“你不是有师父的吗?为何让你一个小姑娘前来运鱼?”
姑娘:“我们在西河村定点收鱼,本来老周日日送的,但今日老周感了风寒,媳妇又要照看孩子就没人送了。师父这几日都很忙,那我就来了,我也正好想学学怎么挑活鱼。”
窦禹宸:“方才为何不向我们求助?”
姑娘笑着摇摇头:“我不习惯向人求助,我自己可以的,不需要帮忙。”
窦禹宸指指地上那大桶道:“你可以怎么这个桶还在这里?”
姑娘笑道:“看着啊。”
姑娘说完就把地上桶里的鱼一条条地放到牛车上那桶里,然后把木桶里的水倒掉一半,这样她就能把木桶搬上牛车了。接着又把那些鱼放回这边,最后拿个小桶到河里打水添加一些进去。
窦禹宸抿嘴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姑娘也没介意他不甚礼貌,笑道:“我叫蓝娇月。”
窦禹宸眼微动:“你师父是你爹?”
蓝娇月笑笑:“不是,师父的娘叫蓝月,我是巧了叫蓝娇月,也正是因为这样师父才收下的我。”
拜师一事她还没有和官文定说,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了,她就想好好学本事,不想嫁人。
窦禹宸:“那好吧,本公子便随你前去尝一尝你这新鲜的鱼。”
“好啊。”蓝娇月笑道,“敢问公子高姓大名?公子一会随我来吧。”
“秦禹宸。”
蓝娇月点点头,坐上牛车:“那秦公子随我来,我牛车有些慢不知公子介意否?或者秦公子可以先行到蓝月阁,我们那地儿很好找的,就在那驿城城门边上。”
正说着那边马儿得得来了一人,正是寻出来的官文定。
“师父!”蓝娇月欢快跳下车。
这是哪门子师父?瞧着年纪大不了她几岁。刚要向马车去的窦禹宸停下来看他。
小子神采飞扬,不止是飞扬甚至是邪气。
莫非就是那官文定?
官文定也朝那边望一眼,然后上上下下看蓝娇月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啊。”蓝娇月哪知官文定怎么想,当下道,“少主,我正要和你说呢,我想拜你为师不知道可不可以?我想学更多的本事。”
官文定想起石头那嚷嚷心里咯噔一下,但他很快恢复自如,笑道:“成啊。”
蓝娇月眼一闪,眼里闪亮闪亮,她连忙跪下去: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……”
官文定单手扶了她:“你且不急,我官文定收徒弟可不那么随意,在这荒郊野岭的。”
“哦对,回去我正式向师父斟茶拜师!”蓝娇月笑着起身。
官文定又朝那边望一眼:“他们怎么回事?欺负你了?”
“没有没有……”蓝娇月连忙摆手,并且朝窦禹宸笑笑,“那位是秦公子,正好在此处遇上,他说要尝尝师父做的鱼。”
“没欺负就行。”官文定朝窦禹宸作个揖,“秦公子,在下官文定。”
他反复提自己名头,就是想给此人一个下马威,管你是谁,我官文定的人就是欺负不得。
窦禹宸看他一眼,没作声大步向马车去。
“秦公子,我们在蓝月阁等你。”蓝娇月连忙道。
窦禹宸还是没作声,登上马车。
不一会马车走了。
官文定再看蓝娇月:“真没被欺负?你可得说实话,多一个客少一个客我不在意。”
蓝娇月摆手笑:“真没有真没有,我是翻了鱼,然后那秦公子就过来帮忙了……”
“他帮忙?没觉得吧?”官文定哼一声,“当你师父是吃素的?他一身臭香气,丁点鱼味都没有,帮的哪门子忙?”
蓝娇月呵呵笑:“师父,香气还是臭的呀?”
官文定再哼一声:“就瞧不上这一身酸臭气。”
蓝娇月笑道:“我瞧着那秦公子可是高贵气呢。”
官文定眼微动没作声,从她手里拿过那牛鞭:“你骑马,我赶车。”
“没事儿,师父我赶车的。”蓝娇月想抢那牛鞭。
官文定扬开手:“想拜师就听话。”
蓝娇月抿嘴笑笑:“我听师父的。”
唉师父……官文定心叹,无奈跳上牛车。
回到蓝月阁,那秦公子还真在那里等,茶都喝一壶了。
“不好意思秦公子……”一听说茶喝了一壶蓝娇月连忙上前,“让秦公子久等了,秦公子一定饿了吧?我已与师父说了,他马上做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窦禹宸睨眼看一眼桌上空了一半的盘子,“这不有喂猫的小鱼干吗?”
蓝娇月抿嘴笑:“秦公子这话好像一个人。”
窦禹宸睨眼看她:“何人?”
蓝娇月笑道:“公主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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